张局长即将退休，前来溜须拍马送礼走关系的人少了许多，赵宾也跟着清闲下来。
坐在办公室里看了半日的时事新闻，又将搁置了好几日的《罗织经》【注1】。
最后一卷读完，下班时间到了，他站起来穿大衣，准备按时按点回家。
二堂哥赵辰民就在此时打来了电话。
“阿宾，我们在玉盏金樽这里喝酒，过来一起聚聚呗！”
赵辰民是纨绔子弟中的楷模，吃喝玩乐无一不精，且自诩风雅，再寻常的消遣，都能被他玩出花儿来。
赵宾对这种声色犬马的游戏一向不大感冒，拒绝道：“不了，二哥，今晚有事。”
“有什么事？又要早点回家陪弟妹？”喧闹的背景音里，赵辰民的笑声带了调侃，“小佑在海上漂了大半年，今儿个刚落地，于情于理，是不是应该给他接风洗尘？再说咱哥几个好久没聚了，难得有个机会凑一起，赶紧过来吧，阿成待会儿也来。”
赵宾犹豫了一下，答应下来。
他给白洁打电话告知，白洁在这方面一向不多管多问，笑道：“那你去吧，这阵子工作那么忙，正好放松放松。”
赵宾无声地笑了笑。
白洁一定不知道，他那帮堂兄弟们的“放松”方式，有多丧心病狂。
果不其然，推开顶级包间的门，映入眼帘的，便是过审不了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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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孩长长的卷发像海藻一样披泄在雪白的背上。
赵宾的眼神暗了一暗。
赵熙佑笑眉笑眼，嘴角一勾便出来两个小酒窝，看起来还有点儿甜。
他忽然停了下来，轻嘶一声：“不行不行，让我缓缓。”
赵辰民坐在沙发里喝酒，“小佑，你怎么回事？这才几分钟？这么年轻就早泄？”
他看见赵宾，招呼道：“阿宾来啦。”
赵宾点点头，将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，绕过连接在一起的三人，目不斜视地坐在沙发的另一边。
“二哥根本不知道我在国外过得有多苦，也不心疼心疼我！”
赵辰民给赵宾倒了杯红酒，赵家人如出一辙的眉眼搁在他的脸上，无端添了许多邪气：“哥知道你忍得辛苦，专门挑了个极品伺候你，这姑娘——”
“是青海大学的高材生，今年刚上大二，刚开苞便养了起来，只接待贵客。”
少言寡语的赵天辰，冷声命令：“换个姿势。”
赵熙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起来，看起来活泼又可爱。
赵辰民熟视无睹，扭过头和赵宾聊天：“阿宾最近架子越来越大，等闲请不动你。”
赵宾好脾气地笑了笑，端起酒杯敬他：“二哥说笑了，最近是真的忙。”
“行吧。”
赵辰民递了支烟给他，“弟妹还没怀上？”
赵宾皱了皱眉：“没有，我们不着急。”
“是么？”赵辰民吞云吐雾，烟圈模糊了他的表情，“我瞧着三婶有点儿急。”
不过，急了也没什么用，白洁那样的家世，配赵家是绰绰有余，老太太也只敢背地里抱怨两句，是万不敢到跟前去催的。
赵宾不以为意，拿过骰子和赵辰民玩了几局。
“这么玩没意思。”
赵辰民指了指对面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的男女，“这姑娘你瞧不瞧得上？待会儿让她也伺候伺候你？”
他视线斜过来，心领神会：“咱几个都是一家人，害谁也不会害你。你放心，这扇门里发生的事情，大家都会烂在肚子里，一个字儿也不会往外说。”
仔细想想，这个堂弟也是可怜见的，为了前程，娶了那么位姑奶奶供在家里，小心谨慎，如履薄冰，要换做是他，只怕早就被憋坏了。
“呃啊！”这当口，赵熙佑再也忍不住。
赵天辰对赵宾点了点头，道：“我去洗个澡。”
赵熙佑赶忙追上去：“三哥等等我，咱俩一块儿洗！”
赵辰民翘起二郎腿，招了招手：“梦梦，过来，这儿还有位贵客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