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是小戏子找来的。”简乐懒洋洋道。
李素霜惊喜地挥手:“这里……”季鹤升一把拉住她低声道:“我被高人护住了心脉,短时间内不会有事,先让道长去救助别人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李素霜,碧桃和红柳齐齐担忧。
“嘘。”季鹤升摇摇头,拢拢衣服,闭目养神。
单清音双手结印,衣袖发丝随风而动,他微闭双眼,眼中金光隐现。他口中念念有词,猛然双手一按,地上瞬间像是鎏金般流动出一个直径五尺的法阵,繁复咒文簇拥着一座弯月般的山。
“窥天请将。”简乐忽然低声说,走神的季鹤升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一道人影缓缓浮现,一位身穿正红色道袍的女子闭眸站在其中,她有温柔的眉眼和圆润的脸庞,额间也一道深红的针状痕迹,头发全部梳上去在脑后用一根木簪别起,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喜庆。
“闲人清水道观五长老望舒山笛曲谒。”娇俏的女子自我介绍后就立刻开始检查患者的伤口,她双手剑指点向太阳穴,眼眸瞬间变成碧绿色,双手像是翻飞的白蝴蝶,缝合伤口极快。
“这是三大道观独有的术法,这位五长老晓行木,她用的是行木中的善目。”简乐看出季鹤升的好奇。
“善目?”
“可以看清人体骨骼和经脉,找到最优的救治方法。”
“术法是什么?”季鹤升好奇心并没有被满足。
“术法一脉有十晓,窥天、鉴地、照金、行木、善水、离火、负土、五雷、涤冰、鸣风。一般三大道观之人都会任选一晓兼修作为辅助。”
简乐耐心道:“烧犀观火者晓离火,绸缪桑土者晓负土,金规铁律者晓照金,白水鉴心者晓善水,因岛揆地者晓鉴地,瞻星用天者晓窥天,鹰撮霆击者晓五雷,病人之病者晓行木,冰肌雪肠者晓涤冰,风云之志者晓鸣风。”
“每个术法都有十八门,但样样精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。”
季鹤升听着十分感兴趣:“记起来了,你刚刚说单道长用的是窥天。可为什么只有三大道观人有啊?别的道士学不了吗?”
“三大道观创始者是一人,有三门,青莲叶是清水,主兵武与符法;白藕是流云,主乐武与心法;红花是随风;主言武与身法。多年后渐渐分成三大道观。”
简乐见季鹤升顾着跟她聊天,转移了注意力,似乎忘记了疼痛,立刻滔滔不绝起来:“三大道观的人都会在门内长老的帮助下觉醒道骨,只有有道骨的人才能摧动十晓术法。”
“哇,好厉害!”季鹤升新奇道。
“晕了?”
低头正和简乐聊天正开心的季鹤升耳边忽然响起单清音清润的声音,季鹤升吓一跳,碰到伤口发出一声闷哼,肩膀微抖,幽幽睁开眼睛。
“看来没晕,曲谒,来看看她。”单清音背对站在季鹤升面前,明明看不见脸,却给季鹤升极大的压迫感,季鹤升垂下头去看地面,随即映入眼帘一双绣着宝葫芦的暗红布鞋。
“哎呦,来,让我看看。”笛曲谒额头香汗淋淋,但看起来不是很累,她目光炯炯有神地用袖子随意擦了擦,伸手掀开季鹤升披着的的白衣。
单清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,隔着屏风隐约看见外面已经有人可以站起来了,他们感激涕零地拱手道谢,不过顾及屏风后面有女眷,他们没有进来对笛曲谒道谢。
“这么重的伤,为何不早说?”笛曲谒蹙眉打量,季鹤升心虚地不去看她。
“行木止棠。”笛曲谒带着薄茧的手按在季鹤升胳膊上,将那根木刺用灵力包裹着拿出来,奇迹的是一点血都没流出来。
然后笛曲谒穿针引线,将季鹤升身上的大伤口全部缝合,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速度十分惊人,让周围看着的人叹为观止。
笛曲谒马不停蹄地去给其他人疗伤,单清音则用术法安抚每个人的受惊吓的心。
“闭眼。”单清音淡淡道,季鹤升依言闭目。
单清音竖起食中二指点在季鹤升光洁的脑门上,季鹤升隐隐感觉他拨开了自己的刘海,随即眼前一亮,之前因为直面怪物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全在一闪而过的金光中消失了。
“这就是三大道观的道士吗?真的好厉害!”季鹤升看着忙来忙去的两个人,崇拜地和简乐喋喋不休:“如果我也能成为其中一员就好了,我也想和他们一样救苦弭灾。”
简乐声音温和:“那就去吧,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
季鹤升莫名觉得简乐就是想要把她往清水道观里送,要不然也不会和她介绍关于清水道观的事情了。简乐这是在鼓励她,于是等到救助伤患告一段落后季鹤升捏着袖子蹭到了笛曲谒的身边。
“记得要有礼貌,叫道长,别叫道姑,道姑是民间对女道士的俗称,更有甚者是蔑称,有一定贬义。”简乐懒洋洋道。
“嗯嗯!”季鹤升暗暗应下。
笛曲谒正盘腿坐在席子上闭目养神,救治这么多人,肯定已经筋疲力尽了。远处单清音正在给李素霜等人疗心,不过都没用手触碰额头。
现在她在休息,贸然打扰她是不是不太好?季鹤升忽然想到了这一点,脚下挪动,打算蹭回去等笛曲谒休息好了再来。
“善人有什么事吗?”温和的声音响起,笛曲谒睁开了她明亮的眸子。
季鹤升挪也不是,蹭也不是,她站在原地进退两难,绞着手指支支吾吾。
“过来坐。”笛曲谒没有因为季鹤升的墨迹而不耐烦,她拍了拍席子旁边,季鹤升立刻有点雀跃地咕涌过去,矜持地掖好裙摆端正跪坐。
笛曲谒被季鹤升这个样子逗笑了,她用手撑着额头看她:“有事直说吧。”
“道长你好。”季鹤升把注意力放在笛曲谒袖子上,让自己不那么紧张:“我想问,成为清水道观的弟子有什么要求吗?”
“嗯?善人想当道士?”笛曲谒戳破了她的小心思。
季鹤升毫不犹豫地点点头。
笛曲谒摸着下巴,打量着季鹤升:“我们要求没有那么严格,首先要身份来历,再就是为人品性,次要是各人天赋。”
季鹤升暗暗记下,笛曲谒看她十分认真,坐正了身子:“不过如果善人真想隐入道门,还请先跟家里人商量才是。”
“嗯,谢谢道长!”季鹤升十分高兴地挪近:“我回去会跟父母说明白的,道长看我适合进清水吗?”
笛曲谒示意她伸手,季鹤升将手放入她的掌心,坤道的手心并不柔软,但是十分温暖,笛曲谒眼眸刚刚变成绿色时单清音忽然走来打断了二人。
“有人来了,做好准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