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正道疯狗黑化中 > 【二十八送灯歌】

【二十八送灯歌】

    季鹤升脸上伤疤已经无影无踪了,但是她依旧戴着红纱,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。

    故国忝炡国的寻人启事发的到处都是,两年了都没断。今天就无意听见神州国来的弟子在讨论这个“季府四小姐”。

    “一个未过门的太子妃还能克死帝后?太扯了。”一个女弟子不屑。

    她身边的男弟子也赞同:“多半是牵扯了某些不可明说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薄霖兮在旁边听着,感叹:“确实很扯啊,哪有这种说法的,是不是季师……季师姐?”

    季鹤升直接走了过去,弟子们没有注意,还在沉浸式讨论,季鹤升眉眼弯弯地伸手,“给我看看好吗?”

    弟子们面面相觑,可能没想到季鹤升是来要通缉令而不是来找他们切磋,忙不迭交出了通缉令。

    季鹤升打开画像,看见自己十五岁的脸印在上面,她耳边的结鬼印耳坠倒是没画出来。

    虽然有些出入,但是十五岁的画像上她的脸颊有疤。季鹤升感觉是两张,翻开上面一张发现下面是太子苏禔渊的画像。

    苏禔渊的画像就不是很像本人,像个白面鬼,大概是因为他示人的模样都是妆后。季鹤升觉得滑稽得很,憋笑还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唔,我脸上可没有疤。”季鹤升摇头轻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天天戴面纱?”女弟子好奇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倾国倾城的美貌?”季鹤升高深莫测。

    众弟子:“……”

    薄霖兮跳过来:“我也要看!”

    季鹤升摊手:“快走吧,要清水大誓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……”

    清水大会开始了,单清音人模人样地站在一块通体雪白的浮石上,竹枝剑挽在左臂弯,一柄白拂挽在右臂弯。一袭青衣,身披荭斗,高束青丝,眉目清冷如画,一出场就引起弟子们的欢呼。

    “清水之人,无量寿福,盛名荭斗,衰败蓝酒,守道本心善恩芳。结同根,清水罡,觉罢逍遥潜金池,吾体终有化龙时!”

    荭斗是长老在参加重要场合是要披戴的红色斗篷,上面暗纹是荭草,寓意祖德传芳,宗厚世泽。蓝酒是用沐菓山温泉水和融弧草酿造的酒,融弧草是蓝色的,所以叫蓝酒。

    季鹤升很随大流地哼唧完,开始打擂台。

    擂台用钢圭制成,一种似玉的金属,十分结实。

    第一个上场的就是季鹤升,她握着木剑,对面弟子也是木剑,初山清水大会的弟子都要用木剑比武。

    “始。”裁判是四长老挽琴越,她宽廉平正铁面无私,当裁判理所应当。

    挽琴越话音刚落,对面弟子就提剑斩来。季鹤升一眼就看出他身上的破绽,抬剑格挡后迅速错身,道骨在后背微微一热,一道剑气直接把对面弟子击下擂台。

    “善。”挽琴越高高站在浮石上,看到这边结束后屈指,地上插在季鹤升那边的黑旗变成蓝色,失败弟子的黑旗不变。

    “季请闲,胜。”

    于此同时另外八个擂台还在比试,季鹤升心安理得地下台休息去了。

    三天的淘汰赛进行的很快,淘汰的人很多,结束的时候仅剩五十人,剩下的都是能打的,此时决定的是排名。

    “师兄,你家请闲好厉害啊!好想抢过来呀!”单清音身边掌月尾山的五长老笛曲谒白生生的手捧着俏脸,看着季鹤升笑得一脸和蔼。

    “休想。”单清音手下给白拂尘编着麻花辫。

    季鹤升提着铁剑,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笛曲谒,笛曲谒冲她微笑挥手。

    对面上来一位少女,少女天真软萌,眉心贴着花钿,此人正是宁兔。

    “季请闲对战宁兔。”

    “季师姐,请赐教。”宁兔笑吟吟地抱拳。

    “宁师妹,多关照。”季鹤升依旧笑面春风。

    “始。”挽琴越垂眸看着二人。

    季鹤升先发制人,木剑上蓝汪汪的暗光流转,裹挟着剑气直冲宁兔当胸。宁兔双腿一蹬,身形后退,一个铁板桥躲开这一剑。

    宁兔柔韧性很强,拧腰之时木剑刺向季鹤升膝盖,季鹤升反应很快,反手拦下,用剑锁住宁兔的剑。

    还没等宁兔反应过来,季鹤升一剑推开,趁宁兔身形不稳,一剑横在她的脖颈处。

    “善。”

    “季请闲,胜。”挽琴越的声音响起,宁兔不甘心地低下头,蹭过来拽住季鹤升的袖子,“师姐,你好厉害,就连术法都没用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夸奖。”季鹤升点头,就让宁兔拉着袖子,二人下了擂台。

    “要是初山和师姐组队就好啦。”宁兔苦恼地抬头,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。

    “但愿。”季鹤升坐到看台上,宁兔也忙不迭地坐在她身边。季鹤升见她黏着自己,于是想要找话题聊天,“你武器不是长剑吧?”

    “呀,师兄看出来啦!”宁兔笑嘻嘻地伸手从乾坤袖中摸出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金铃铛,后面垂着如霞般的红纱,“这是我的上邪铃,我喜欢用它,如果还有机会,我想用它和师姐的惊鹤剑切磋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季鹤升眯眼笑道。

    宁兔忽然一言不发盯着她看,看得季鹤升有些紧张,宁兔努了努唇,道:“我们一直以为季师姐不近人情,没想到师姐这么健谈温和。”

    季鹤升默然,她摸了摸左耳垂:“我其实也想和人说话,但是……”

    但是之前脸上有疤,刻意避开了他们。

    季鹤升不想说这些,她眼也不眨道:“我之前一直以为修炼才是人生大事,自从遇见宁师妹,我发现和人聊天也是一桩美事。”

    宁兔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:“哎呀,我这个人和谁都能说上话,不过每天都能跟季师姐说上话我很高兴。”

    二人聊得正开心时季鹤升忽然感觉身上一凉,她扭头,看见一位看似沉默的少女身上迸发出剑意,把对手击倒。

    正是那位向她下的战书的汝霓昕。

    “她年纪轻轻就领悟了剑意的汝霓昕!好厉害!”宁兔惊讶捂唇。

    “善。”

    “汝霓昕,胜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看着薄霖兮翻阅着自己整理的厚厚笔记,季鹤升靠在门框边叹息:“今天就要走了吧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师父催我回去。”薄霖兮合上笔记:“抱歉啦不能看完清水大会,不过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季鹤升走上前笑着将一个符纸叠成蝴蝶状夹进薄霖兮的笔记中:“如果有事找我,用灵力激活这个符咒,我会找到你的位置,如果要寄信,寄来清水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居无定所,你给我写信我不一定收得到。”薄霖兮抚摸着笔记封面,上面写着《杂芜》二字。

    “无所谓,你能找到我就行。”季鹤升指了指薄霖兮的胸口:“护心镜要好好随身戴着哦。”

    “嗯!”薄霖兮用力点头。

    收拾好行李走到湖边,二人搭乘玄机过湖,一起欣赏湖景。

    “你有字吗?”季鹤升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有啊,我的字是灯歌,很好听吧?”

    “很好听,灯歌……很有意境。”季鹤升不吝夸赞。

    薄霖兮背着手歪头看着季鹤升:“对了,你说请闲是你的字,我见你的同门都叫你字不叫你名,这是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的名……”季鹤升轻笑一声:“名是过去的故我,字是现在的今我,故我已死,所以名亦死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玄之又玄的东西,听不懂。”薄霖兮皱起鼻子:“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啊?”

    季鹤升连忙摆手:“不是不是,门内认为季请闲是我的名,其实这是我的字。不过既然你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妨。”

    “我叫季鹤升。”

    好久没有说出这三个字了,一瞬间的陌生让季鹤升有些如鲠在喉,这三个字伴随了她不短的岁月,在这段岁月里曾有温馨甜蜜的乐融时光。

    “季鹤升?”薄霖兮笑着捶了一下她的肩膀:“好名字啊,不早告诉我,拜啦,季鹤升师姐。”

    “拜拜,薄灯歌师妹。”

    薄霖兮出了山门,蹙眉嘟囔:“季鹤升……季鹤升……好耳熟啊。”

    “在念叨什么?”身边忽然响起一道清澈含笑的声音,薄霖兮惊喜:“师父?你来接我啦?”

    “嗯,你在念叨季鹤升?”

    “对啊,是我在清水认识的小道长,今天我才知道她名字,她可厉害了!”薄霖兮雀跃地一把抱住来者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忝征国的通缉令里,那个克死帝后的太子妃就叫季鹤升,看来她很信任你才把本名告诉你。”来者揉了揉薄霖兮的脑袋:“以后保密为好。”

    “嗯,知道啦,师父。”

    那边季鹤升回到浮山向单清音复命,单清音点头后道:“三日后就是清水大会,又是一届门内弟子切磋的时候了,你别给我丢脸,拿个前三甲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季鹤升摇头。

    “哈欠——”单清音闻到季鹤升身上安神香的味道,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:“晚上睡得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季鹤升神色和缓:“薄师妹给我调的安神香很有效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老毒物算是捡到宝了。”单清音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抓紧修炼吧,我有事要想。”单清音赶苍蝇似的挥手。

    单清音只是看起来高冷,活了几千年还能如此澄澈,属实难得。

    走时季鹤升回头看了一眼,发现单清音正躺在地上无聊打滚,季鹤升感觉自己天灵盖被掀开了一瞬,然后她默默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