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人公子一个抚琴一个唱曲，简直像是天作之合。苏禔渊唱完最后一句，下面的人热烈鼓掌。
季鹤升感觉自己很丢脸，十分丢脸，因为苏禔渊的师妹师弟们也在下面，至于他们怎么来的苏禔渊传音入密问过了，是通过雾鸟来此集合。
现在看着台下的看官中那几双熟悉且被惊吓到的清澈眸子，季鹤升感觉自己罪孽深重，僵着唇边的笑，传音给顾佑和叶双珠：“滚出去和栀岸会合，到时候好接应我，违规的账慢慢算。”
“是！季师姐！”二人赶忙交钱跑路。
苏禔渊那头不知道和流云师妹师弟们传了什么音，他们走时个个儿表情都是：“师兄你竟然能做那么大的牺牲，真的是太厉害了。”
好吧，真不知道他们的心性好是不是还包括了接受能力强。
二人到台下没多久，老鸨抚掌大笑：“哎呀呀呀！真是个宝啊！不亏！不亏啊！你们好好休息，赏钱给你们留着！”
季鹤升欣喜抱琴行礼：“谢谢妈妈！”
苏禔渊也行礼：“不必多赏，我只要那女人后悔！”
季鹤升偷偷瞪了他一眼。
晚上季鹤升先把桃芽召唤出来，然后传音给苏禔渊：“找吗？”
那边回了一个字：“找！”
然后季鹤升给自己捏了个鉴地神隐，就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出，正好看见苏禔渊，给他也设了个神隐诀，二人鬼鬼祟祟地来到顶楼。
“我今天和人打听过了，这里就是桃絮曾经住过的地方，而且不知为何罗盘在楼里一直没有动静。”季鹤升和苏禔渊小心翼翼打开锁，钻了进去。
“也许是这里有屏蔽罗盘的东西。”苏禔渊抽出禔鸢剑，禔鸢剑上浮现出淡淡的白光，照亮周围的光景。
虽然是前任头牌的房间，但是屋内堆满杂物，应该早就被当成了库房。不过为啥宁愿把它当做库房使用也不愿让别的头牌住进来是个疑问，这里毕竟是楼上，风景也好，推开窗就能看见经过贡阳的赤江。
“好景。真是‘树色昏昏酣霁雾，江纹细细织柔风。’”季鹤升感叹一句后关上窗户：“确实，把罗盘放到窗外就不会这样，正好指向楼里。”
苏禔渊用剑尖挑起一块防尘布：“都是空匣子和不穿的衣服。”
二人转悠了一圈，就差没把这些东西全部丢到江里了。
“你明天找机会问问桃絮的房间发生过什么。”季鹤升敲地板听有没有暗格：“我怀疑有隐情。”
“也是，我现在要把桃絮当成情敌来看。”苏禔渊了然地点点头。
就在二人低落于没有任何发现想要离开时，季鹤升忽然感觉魂蝶在自己的经脉中振翅。
刺骨寒凉从尾椎骨蔓延上来，季鹤升迅速抬起头，正好和一张鬼气森森的脸对上。这张鬼脸双眼眼白如鹅蛋，眼黑如针尖，半紫半红的嘴唇吐出一条蛇信子。
此时正趴在天花板上，脖子如蛇般伸长，看着季鹤升“桀桀桀”地笑。
季鹤升：“……”
季鹤升一把符纸拍在它脸上，鬼面立刻惨嚎尖叫起来，伸出有着暴起青筋和尖利指甲的手，抓挠着燃烧的脸。
草草草草！吓死俺了！
季鹤升莫得感情地后退几步，念着术法：“涤冰水晶盐！”一层冰晶迅速包裹着鬼，很快一小块散发着奇异气息的冰晶掉在地上，季鹤升捡起来收好。
苏禔渊见季鹤升能自己解决便不再动手，他迅速用灵力扫了一圈，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后看向眸中尚留惊魂的季鹤升：“还好吗？”
“很好，不用问了，现在知道了。”季鹤升把封印鬼的冰晶拿出来：“也许还要麻烦一下罗公子，这个魂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吓人的，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，就是长得……太丑了。”
“嗯，的确不堪入目且一言难尽。”苏禔渊赞同。
冰晶中的鬼愤怒地挣扎，但只是让水晶盐抖动几下，季鹤升把桃芽叫进来，让她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。
“哦，傀儡鬼，你没见过正常。”桃芽抱着季鹤升的肩膀，似乎很不喜欢冰晶中所谓的“傀儡鬼”。
“详细点。”季鹤升不耐地拍了拍桃芽放在她肩上的手，让她松开点，勒得脖子疼。
“傀儡鬼就是抓一个孤魂野鬼，夺其一缕，用梦魇养着，越可怕的梦养得越丑，最后可以拿来吓人，被吓到的人三火会被傀儡鬼拿走一点反馈给主人。”桃芽依她的松开些：“三火嘛，像你修行之人休养休养就回来了，顶多最近有点衰，干啥有点虚，普通人也就卧病在床一年半载。”
桃芽说完后摸了摸季鹤升的脑袋：“傀儡鬼很容易和那些孤魂野鬼搞混，多和我们这种小妖交流交流不好嘛？非要打打杀杀，你看，傻了吧，堂堂道门连这个都不知道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我知道啦！”季鹤升抬眸，瞥了她一眼。
桃芽捂嘴笑出声来：“哎呦——不好意思啦？”
“回去，奤湿佬！”
“好凶好凶！不过你想学的话要不要小女教你呀？这样小女还能占个师尊的名头，就不是打工人了啦！”
苏禔渊轻慢地看过来，抿起一丝浅笑打断二人对话：“至少今晚有收获，此地不宜久留，我们赶紧回去吧 ”
季鹤升一把把桃芽塞回简乐胎记里，二人大摇大摆地出来，季鹤升来到苏禔渊的房间，二人开始研究这只傀儡鬼 。
“真的好丑。”季鹤升第无数次感叹。
“没错。”苏禔渊看着这只傀儡鬼，忽然有所发现：“等等，你仔细看此鬼的肢体。”
季鹤升认真去看，发现傀儡鬼的四肢都是被强行缝合起来的，脖子只有一根肉丝连接，怪不得脖子能无障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吓人。
“赵婞！”二人同时开口。
赵婞据说就是死后分尸，头骨现在在季鹤升手中，其他肢体不知所踪，这个傀儡鬼仔细看去和赵婞格外相像。
“也许赵婞剩下的尸骨被培养傀儡鬼的主人收起来了。”苏禔渊皱眉。
“只是不知道梦魇的是何人，如果是收尸之人就好了。”季鹤升敲了敲冰晶：“看城外的赵婞不像魂魄不全的样子，这个应该是傀儡鬼主人找的孤魂野鬼吧？”
“姑且如此推理，抱有怀疑更好。”苏禔渊看着傀儡鬼丑陋的样子，叹息：“那个人的梦该多么可怕才生出如此丑陋的赵婞？你没被吓到吧？”
“当然没有！不过这么丑可能不止是一个人……”季鹤升话还没说完，桃芽的声音急促传来：“来人了！”
季鹤升反应很快，立刻躲进衣柜，苏禔渊躺在床上装睡，来人很快把门推开，季鹤升透着门缝发现来的是老鸨和梨荚荚，她们身后一堆打手样子的人和其他红袖女的侍女。
“妈妈，这里面肯定有误会。”梨荚荚焦急地攥住老鸨的袖子，“也许升儿姑娘只是因为内急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老鸨回身一巴掌拍在梨荚荚脸上，梨荚荚白嫩的脸立刻浮上一层红印，她被扇倒在地，低声啜泣。
“妈妈怎么了？”苏禔渊早就易容好，如大梦初醒般披衣下床。
“怎么了？”老鸨冷笑：“你也是个不安分的，今天升儿那贱人找我要和你排练我就感觉不对劲了，没想到你们竟然第一天刚见面勾搭上了，好不羞耻！要不是有人告诉我升儿来你房间了我还被蒙在鼓里！来人！搜！把升儿那贱丫头拖出来！”
季鹤升躲在衣柜里：“发生了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