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便宜一些的百香酒被搬了出来。
这酒坛便是正常大小了，酒液依旧香醇，还有些点奇异的花香味。
搬酒坛的人是维娘，她也满面的笑容。
程禾早就打算好，要把维娘和她夫君的小酒坊，发展成清泉酒铺的供货商。
且行宗这边只有一个蒸馏的秘方，只完成蒸馏的关键步骤，前期酿酒的活计都交给维娘的酒坊。
维娘夫君名叫吴贝，确实是个酿酒的好手，程川带着自家酿的清酒去找他，几个来回，说服他成为清泉酒铺首席酿酒师。
如今的百香酒是吴贝酿造出来的，本就是好酒，子汀给加了一味灵药，激出了馥郁的花香。
程川用眼下能找到的最细的铜丝，做了一个滤网，滤掉了酒液中的杂质，使得这酒看起来比一般的浊酒清澈许多。
“这款百香酒一斤只要八贝，两斤十五贝。两斤酒，大祭期间供奉神灵足够了，况且闻着比清泉酒还要香呢，必定能得到常仪大神的青睐。”程禾笑着推销道。
那妇人尝过百香酒后，果然心动，咬了咬牙说道：“给我装两斤！”
“好嘞！两斤百香酒，承惠十五贝！”
妇人这笔生意开了个好头，加上程禾喊了一嗓子：“百香酒我们铺子里只存了一百斤，清泉酒只剩三十斤了，诸位要买的可得抓紧。”
交易量顿时暴增。
意料之中，买百香酒的人更多，买清泉酒的只有两人，看衣着都是庶民中较为富裕的国人阶层。
一上午店里存下的酒卖了一大半，晌午的时候人少了，程禾把前店交给维娘，自己回后头的宅子里数钱。
这个店铺后面有座一进的宅子，院子不小，屋子也多，可以用来做仓房和酒坊。
正屋厅堂是专门腾出来的，此时坐满了人，且行宗里除了石老和小黑在山上看家之外，所有人都到齐了。
“半日流水有六百贝，去掉原料和人工成本，利润在二百贝左右。”程禾道，她将钱袋递给子汀。
扈昌摇头：“马上要冬至大祭，此时的酒自然好卖，过了这个时段就不行了。”
子汀斜他一眼：“还想要怎么样？这是安安稳稳，细水长流的事，难道刚起步就要成千上万地赚吗？”
扈昌摸了摸鼻子。
坐在首位的程川看向程禾：“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。”
程禾抱着蓁蓁，神色认真，声音轻缓：
“先说我的愿望——壮大。我想我们的实力能够壮大到泰侯那样的高位神裔，便是下定了决心，也不能将我们铲除的程度。”
她看向程川：“这个愿望和宗主一致吗？”
程川毫不犹豫点头：“一致。”
“与诸位呢？”她看向另外三人。
扈昌喝了口酒：“听起来不靠谱，但为师无所谓，有酒就行。ot
弯弯的脸色有些发白。
子汀半晌不语。
她想要的其实是在山中安稳生活。
但是安稳的生活，也得靠实力保障。
如今的形势，不是她能掌控的。
“我会支持，但我能帮的有限，只能尽力照看好山里，管好钱财。”子汀道。
程禾问怀中蓁蓁：“你觉得呢？”
她老妈给了她个大白眼。
你跟你哥都要折腾，我这个当妈的能怎么办？
我只能好好吃奶，不拖你们后腿。
穿成个娃娃，真郁闷！
程禾道：“既然都同意，那我说说壮大的计划。”
“人手、钱财、靠山，这三者缺一不可。先说人手，我们宗里人少，吸纳新人需要时间，这个不急。有一个快速得到人手的办法。”她看向程川。
程川道：“湮凤宗。”
程禾笑：“对，就是湮凤宗！有恩情，又有并肩作战的情谊，再加上他们有人缺钱，我们有钱缺人，双方完全可以成为紧密的同盟。”
程禾出门期间，连讳来过山上，送来了辕虎砸坏房屋的赔偿，并且又郑重道了谢。
经此一事，他那完全排斥接触神裔的态度变了些许，如此，这人就很能处了。
“我们的酒铺不会只开这一家，之后还要开到别的城池，开到王畿、寒地等等。之后我还打算开别的店，我们要有自己的商队。
至少商队这一块，我们可以让湮凤宗参与进来，利益捆绑之下的同盟更加紧密。”程禾道。
程川颔首：“酿酒需要粮食，我们不能再买城中粮铺里的粮，要直接去村庄里收购，甚至，我们自己种粮。”
自己种粮，就是要开辟大片土地，这一条
子汀和扈昌都暗暗心惊。
这兄妹两个也太敢想敢做了。
程禾续道：“经营那些生意，光有修灵者不行，还要有普通人，掌柜、伙计、洒扫杂役、马夫等等，高级些的职位我们雇有经验的人，低级些的，我们可以大量买进奴隶。”
程禾想起第一次去青盐城时看到的女奴。
那时候她没有任何能力救人，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收容他们的去处。
她只恍惚了一瞬，又道：“靠山不可或缺，这一块交给我，王都那边还有寒地的人脉我会持续经营。”
不谈和月苍之间的感情纠葛，程禾深知保持和上位者的联系，关键是持续提供价值。
她之后不会再找矿，因这事很玄学，她找多了，别人就会以为只要她找，就一定有矿。
虚假的期待太危险了。
她之后要提供的是小价值，持续不断，实用讨喜，但是不会太显眼，不会牵动太大的利益。
比如一款祭祀能用的好酒，就是这样的小价值。
此外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。
她向那位寒侯讨要宅邸，其实就是想要向寒地延伸。
泰地有泰侯在，不安全，狡兔要有三窟。
寒地是与稷国接壤的，真要有大难，大不了逃往境外。
程禾心道对于上层神裔的势力分布，权力纠葛，还是要看到更多。
程川和蓁蓁都看向沉思的程禾，两人的话语也恰巧一致：
蓁蓁道：“跟他们周旋，太危险了”
程川道：“万事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。”
程禾心中涌起一股暖意，不由扬起笑脸：“放心吧，我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
正说着，外面维娘敲门，声音有点抖：
“小小禾啊，店里好像来了贵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