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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噬魂怪

    厚重的乌云罩在坞阳城之上,朦胧不清的雾气包裹着城墙,叫人辨不清黑白颜色。

    踏入城内的那一刻,任时清才知晓何为‘死城’,整个城镇出奇的安静,连风声都变得振聋发聩起来。

    几人分头探查许久,不说人影,就连动物的皮毛都没看见。

    就当任时清想要回身重新搜寻一遍的时候,意外看见枯井旁有一块熟悉的蓝色布料。她轻身靠近,果真发现枯井下有个人。

    任时清聚了灵力,将那人缓缓托回地面。

    只见那人穿着玄凌宗的蓝袍,身份玉牌上写着他的名字,程郁。

    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,身上贴着一张明黄的纸符。

    任时清猛地忆起方才去过的房子,门上都贴着纸符,有些纸符四角漆黑,似乎被什么浸染过,十分破败,她原本以为是城中人家拿来辟邪的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许是没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她黛眉轻蹙,晃了晃他:“这位师弟,醒醒。”

    他全然没有反应,她探上他的灵台,竟没感受到他的灵息。

    他明明还活着,怎会没有一丝灵息?

    任时清思忖半晌,素白的双手撵起,一簇业火在面前乍现,烧毁了符纸,符纸中寄存的煞气瞬时间四散开来,汇聚成一道黑气朝坞阳城后的坟山飘去。

    任时清给苍明留下一道寄音符,将符纸的事和这位师弟的位置告诉他后,便追了过去。

    坟山之中一片死寂,风声摇曳,树叶相撞,仿佛野鬼的叫嚣,禁不住让人心生冷意。

    山林之间,一个蓝袍身影正执剑而立。

    任时清追着那缕煞气来到此处时,一眼便看见他的背影。

    她眸中一凛,试探喊道:“程郁?”

    蓝袍青年身躯微顿,并不做声。

    任时清透过他手中拿着的铜镜,看见了倒映出的那张脸,的确是本该在坞阳城内昏厥着的程郁。

    她屈指聚气,一道灵力毫不留情地朝他打去,而就在靠近他的一瞬间,他的身影骤然消失。

    “出来。”任时清冷冷开口。

    ‘程郁’缥缈的声音在林间回荡:“好啊,且如你所愿!”

    说话间,无数黑色雾气弥漫在半空之中,一道凛冽的寒光隐藏在其中,自上而下直冲向任时清。

    任时清早有准备,灵力化作屏障抵挡了他的袭击,也就在此刻,她看清了他的脸,五官和程郁没有差别,脸上乃至脖子手掌的皮肤,却满是皲裂,没有一处是完好的,裂口处散发着浓烈的煞气。

    是由煞气凝结而成的怪物,并非妖类。

    眼前的‘程郁’大笑起来:“你的魂力比我见过的都要强,不如就让你成为我的下一个贡品!”

    他逐渐猖狂,煞气四散,慢慢地变成一副白衣女子的模样,下一刻,又变作一张书生的脸,恶狠狠地望向任时清。

    任时清凝神道:“噬魂怪!”

    她曾在书册上看到过,噬魂怪以吞噬人的生魂增长修为,他可以变化形体,而变出的千万张脸,皆是他吞噬过的凡人所长之象。

    他既能变作程郁的模样,便说明程郁的生魂,大抵已经被他拘走了。

    他的皮肤尚有皲裂,那么程郁的魂体就还未被完全炼化。

    坞阳城悉数失踪的人,是他全部藏起来以便噬魂吗?一个煞气凝结而成的怪物,会有这么强的能力吗?

    任时清灵巧地翻身避开他的袭击,手腕一翻,灵力汇聚在空中迅速膨胀炸开,几乎让整个山林动荡,光华坠下,散落在矮小山头的每一寸土地上。

    噬魂怪避无可避,转眼间被灵力灼伤,高吼一声,终于按捺不住化出原身。

    他没有实在的形体,黑黢黢的,勉强分得出四肢和五官,弥漫着贪婪的邪恶之气。

    “一个黄毛丫头,竟坏我的好事!”

    “坏了好事,正好可以准备后事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一边说着,一边挽弓如满月,一箭接一箭,斜霜裹雪朝他的方向射去。

    噬魂怪躲过箭矢,身形快如鬼魅,聚了一团又一团黑雾击向她,冷笑道:“后事?且看看有没有人能替你收尸吧!”

    任时清眉目不惊,动作凌厉,方才射下的灵箭已然化作一个金色的缚煞阵,将它困在了阵内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她不慌不忙地举起弓箭,问道:“你说说,是谁没人收尸?”

    噬魂怪笑声渐胜,像是发了疯。

    “别跟我装疯卖傻,说,坞阳城的人去哪儿了?”

    “想知道?把我放了我就带你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起来像是没脑子?”

    噬魂怪冷哼一声,道:“既如此,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,他们,都死定了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无所谓地挑了挑眉,一字一顿道:“那你也去死。”

    噬魂怪怒视着任时清,不甘地挣扎着,手上攻击不停,却攻不破她的灵力围困。

    弓动弦崩,任时清利落地一箭射穿了他的躯体,霎时间黑气弥散,噬魂妖嘶吼一声,爆发出滔天戾气蓄力反攻。

    忽地,灵箭形成的金色困阵被崩碎,烟尘和碎石飞溅,噬魂怪转瞬幻化成零散的黑烟遁入了铜镜当中。

    任时清收起霁月弓,确定四周并无煞气存留后,一步步向铜镜走去。

    铜镜掉落在地上,与普通的镜子并无二异。

    任时清伸手捡起,冷不丁和镜中的人对上了视线。

    铜镜之中,是一张出尘绝色的脸,凤钗乱坠,鲜红的嫁衣衬得她更为冰肌玉骨,黛眉轻染,朱唇微点,两颊带着些嫣红,不知是因为胭脂还是害羞…

    任时清疑惑偏头,镜中的她也微微偏过头,只不过她的眸中流转的,是欢喜,是愉悦,是全然陌生的情绪。

    她的意识俞渐混沌,恍然间,她仿佛又听见了那声焦急的呼喊。

    “阿清…醒过来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