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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你还差点火候

    随着安魂灯飘远,众人也有了些生气。

    任时清回身朝他们说道:“你们只需像我这般将安魂灯放入河中便好。”

    城主府的侍从给在场的人都发了安魂灯,他们依言照做。

    江识舟眸中微亮,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任时清,多情的桃花眼尾弯一道细细的钩,向上扫去,远山眉舒展着,神色悠然,给她的明艳添了分不染纤尘的纯粹之感,孑然立于夜色当中。

    就在他沉思之时,一袭白袍蓦地拦住了他的视线。

    楼弃尘若无其事地与他对视,说:“江城主,也给我一盏安魂灯吧。”

    “自然可以。”

    江识舟轻声一笑,从容地吩咐侍从把安魂灯拿给他,又看向楼弃尘,叹道:“多谢,楼仙使也是一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好人么?”

    楼弃尘回身的脚步一顿,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,像是听到某种笑话般扬了扬嘴角。

    他只是知道师姐希望他变成什么样罢了。

    他拎着灯走到河边,半跪下来,用尽微薄的灵力将灯芯点燃,轻柔地将安魂灯推入河流,慎重而虔诚。

    任时清颇为稀奇地眨了眨眼,她没有比此时更确定让他下山的决定是对的。

    他竟也会主动和她一起做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琐事了,那便意味着她的努力没有白费,她的重生,也没有白费。

    “那我也要一盏。”苍明似乎明白了任时清的用意,一并拿了几盏分给钟听雪和沈衡之他们,又把一旁低着头和离让说话的程郁叫了回来。

    任时清黛眉轻挑,问道:“程郁师弟还会跟姑娘家搭讪?”

    钟听雪一边燃着安魂灯,一边嗤笑道:“他昨日夜闯城主府,和那位姑娘打了起来,事态紧急没收住手把人打伤了,这会儿在跟她道歉呢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看着程郁一脸歉意的作态,无声地笑了笑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一个小女孩朝她跑了过来,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她的袖口:“姐姐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低头看去,正是昨天那个小女孩。

    她蹲下身,与她平视,轻言浅笑道:“你也来放灯吗?”

    小女孩点点头,谨慎地把抱在怀中的安魂灯递给她:“姐姐,阿爹让我把这个给你,他说想让你为我弟弟托福点灯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神色滞了一瞬:“你弟弟?”

    她向小女孩身后看去,不远处正站着昨日持棍企图打伤她的那个男人,他面色苍白眼底布满血丝,似是一夜不曾安睡,木然地看着她们。

    “阿爹说你是好人。”小女孩回忆着嘱托她的话,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谢谢你的糖葫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说起糖葫芦,小女孩又有几分失落:“姐姐,你送我的糖葫芦我本来想带给弟弟吃的,但是阿爹说他死了,所以没有吃到。”

    她的年纪尚小,还不能理解死亡真正的含义,就像是沾了墨的羽毛,或轻或重地在纸上留下些湿漉漉的痕迹。

    任时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,答应道:“好,姐姐替他点灯。”

    完成任务小女孩欢欣地跑回了她阿爹身旁。

    不可胜数的安魂灯飘荡在河面上,宛若星河流转,散出烈烈清辉。

    任时清慎重地燃起安魂灯,放入河中,而后起身面向众人,手中结印,灵气流转,半空之中霎时布满星星点点的白色幽光,半明半昧,就连夜幕的那层黑纱,都好似被冲洗得褪了颜色。

    人们伸出手去触碰,幽光仿佛有意识般地停留在他们指间,继而飘飘摇摇地飞向天际,消散在夜色里。

    人群顿时热络起来,空气中也有了温度。

    形容枯槁的男人身侧站着眉欢眼笑的小女孩,他抬着头,眼中的热泪终于滚滚而下。

    楼弃尘也伸出手,碰上一抹幽光,随着幽光飘远,他的视线也落到了前方人的身上,讳莫如深。

    似乎是感觉到他的视线,任时清回过身来,明眸稍弯,道:“楼师弟,很神奇吧。人的力量好像很小,又好像很大。”

    不过一点小术法而已,却能让他们相信,并心怀祈愿。

    人之渺渺,如沧海一粟,微乎其微;人之浩浩,又如泛滥江水,滔滔不绝。

    而她身后几人,听着她的话,神色各异地望向河流远处。

    一夜很快过去,也到了任时清一行人回宗门的时候。

    天色尚早,任时清打着哈欠,站在城主府门口等人,远远地便瞧见了楼弃尘。

    他穿的正是昨日新裁量的衣裳,依旧是一袭白色长袍,下摆绣着一只孤鹤正欲展翅,纹理细腻,倒更显得他矜贵,一副王侯将士家的翩翩公子模样。

    府中的侍女低着头偷偷打量着他,不免有些脸红。

    任时清揶揄道:“楼公子惯是这般会勾引人的吗?”

    楼弃尘挑了挑眉,脚步不停地朝她走去,半真半假道:“只是不知能不能勾引到任大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还差点火候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微扬起脑袋,像极了神气的纨绔子弟。

    楼弃尘轻点着头,弯唇笑了笑:“这么说来日后我该更加卖力勾引才是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一噎:“…倒也不必。”

    他还挺不服输的呢。

    还卖力勾引,真把自己当什么人间小清倌了么?

    苍明不知从哪冒了出来,两指捏着楼弃尘的衣裳,道:“你这新衣裳一穿,还真不赖,能与我媲美了。”

    楼弃尘一下拍开他的手,又抚平了被他捏皱的位置。

    任时清:“苍明,你有点厚颜无耻了。”

    苍明难得没有反驳她的话,别开头轻哼一声:“倒不见你对我这师兄那么细致。”

    听着他这酸气的话,任时清好笑道:“你又较的什么劲?从小到大你到我这儿拿的东西还少了?”

    “那还不够。”

    “…”

    见她吃瘪,苍明转眼乐了,儿时他便时常捉弄她,她有什么宝贝的物件,总是被他偷拿了藏起来惹她生气,有时候她吵着打闹着东西就不要了。

    唯独有一次,他拿走她一个很普通的仙鹤纸鸢,她出乎意外地哭了,生了好几天气没理他。

    不过她那时年纪尚小,没几天便把那事给忘了,那纸鸢现在还堆在他的杂物堆里。

    看苍明那样,任时清就在知道他又在想儿时欺负她的事,她抬手拍了他的背一掌:“收起你那猥琐的笑。”

    苍明被打得闷哼一声:“还是小时候可爱些。”

    楼弃尘的眸中晕着星星点点的温柔笑意,凝视着任时清的侧脸。

    他想,苍明说得不对,师姐明明一直都很可爱。

    沈衡之和江识舟从府中出来,便看到任时清和苍明在门口掐架。他挑了挑眉,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浅淡的笑。

    这才是他认识的任时清。

    他回头解释道:“他们二人向来如此玩闹,江城主莫要见怪。”

    江识舟笑道:“怎会,时清姑娘性子很好,我很喜欢。”

    沈衡之撇开头,好么,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想过。

    他没再接话,只和江识舟客套地说了几句,道了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