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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我,你也可以信

    四人又在怪石镇待了几天,确保所有妖化之人的咒术都已经解除后,才准备打道回府。

    辞忧把那简陋的土堆坟墓挖开了,林昭妖丹被剖,尸体也化了原身,变回一只白色蝴蝶,一个小小木盒便能装下它的此生。

    大抵无人能想象出,它前身会是那样一个济世救民的医者。

    辞忧掩下目中的哀思,和任时清交换了联络的灵符,道:“破墟秘境,我知晓你定会去,其间若遇到什么棘手的事,尽可联系我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倒很满意他的自觉,笑着道:“放心,少不了叨扰你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辞忧也牵起嘴角冲她笑了笑:“看来这次是真的拿我当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“走了,下回见面我请你们喝酒。”他潇洒地转过身,只留下一个挥手的背影。

    镇上人知晓他们今日要离开,也纷纷赶来相送,任时清三人盛情难却,便又拎了些瓜果,才往宗门赶去。

    凛思殿内。

    任云潇负手而立,看向面前静默的弟子,道 :“衡之,其实你已算是难得一见的修道天才了,有时候也不必太过苛责自己,放松放松未尝不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沈衡之脸色有几分苍白,面上情绪仍旧平淡至极:“师父不必忧心,我并无大碍,魔族要于南海出手,引起仙门内斗,我不能不去。”

    任云潇道:“你是为了仙门,还是为了自己?你想修道成仙,是为斩妖除魔护佑万民,还是为复兴沈氏?”

    沈衡之薄唇紧抿,并未答话。

    任云潇拍了拍他的肩,道 :“何苦担着这么重的担子,为人为仙,你作为沈衡之都只活这么一次,随心些,走得才不会那么辛苦。”

    沈衡之低头,半晌才道:“师父,我习惯了,不觉得辛苦。”

    任云潇摆摆手,知晓自己三言两语化解不了他的固执,便给他递了瓶灵药,道:“罢了罢了,随你吧,伤别忘了治一治。”

    沈衡之接过道了谢,正欲离开时,却见除完鼠疫的三人闯了进来。

    任云潇眉头舒展了几分,道:“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苍明欠身,将镇上鼠疫从何而起禀报了个清楚,自然也就提到了灵霄宗的温玄。

    不过温玄说出那些往事时,苍明还被困在迷宫之中,所以并不知晓他道出了无妄蛊和灵霄宗灭门一事的真相。

    任时清当时却是听得一清二楚,目光便频频往楼弃尘身上看。

    倒并不是因为在意楼弃尘的身世和来处,只是不太确定这些旧事重提会否困扰了他。

    任云潇哪能注意不到她的小动作,便顺着她的视线打量起那个没怎么见过的俊俏少年,道:“长相确实不赖,难怪能让人如此上心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他还煞有其事地瞪了任时清一眼:“都回来了还一直盯着师弟偷看,也不知道瞧瞧自己的老父亲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赶忙收回视线,本来这种玩笑话她是不会在意的,但知晓了楼弃尘的心思后,再听到这话,就禁不住有几分别扭。

    “爹!你不要胡说,我没有偷看他!也没有上心!”

    楼弃尘好似心情不错,笑了笑,温和有礼地替她解释道:“宗主误会了,是我先前受了伤,才惹得师姐担忧相顾。”

    沈衡之将一切尽收眼底,任时清那一点不易察觉的局促和尴尬,也看了个分明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,他竟觉得有些刺眼,心中各种情绪翻涌,一边想,他也受了伤,她怎么却没发现呢?一边又想,她为何要这么担心她那个师弟?

    他撇开头,忽地开口道:“师父,我先回去了,过几日便启程去南海。”

    任云潇点点头,又关切道:“灵药不要忘了服,魔气入体不是小事。”

    沈衡之低眉应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听到魔气入体,任时清才回身看了他一眼,想来前些日子潜入魔渊打探消息的,应是沈衡之,便出声叫住了他: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沈衡之顿住了动作,心中苦闷兀地散了许多,抬眼看她:“师妹有何事?”

    同样的问话,语气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温和。

    楼弃尘微眯了眯眼,不咸不淡地冷睨着他。

    任时清倒并未注意这些,只问道:“魔族去破墟秘境,除了为混入其中袭击仙门,可还有别的目的?”

    沈衡之本以为她怎么也该客套地问一下他的伤势,不想开口便是打探魔族的消息,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后,冷硬道:“不清楚,我只听几个喽啰说魔尊要安排他们前往南海,打仙门个措手不及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若有所思地轻点了点头,沈衡之等了半晌,也没有再等到她第二句话,便心烦意乱地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苍明又转向任云潇,问道:“师父,破墟秘境与寻常秘境相较,可有何不凡之处?”

    “不凡?”任云潇想了想,道:“特别危险算不算不凡?”

    苍明:“算吧”

    任云潇笑了两声,道:“世间机缘就是如此,与危险共存并立,哪有平白无故的好事。破墟秘境中的灵气十分富裕,是深海来的福地。”

    “每个人的修炼上限生来便定好了,比如你师父我,就是怎么修也成不了仙的。而破墟之中,却有一样能让人直接飞升的‘仙骨’,至今无人寻到,所以哪怕知晓其中危险,前仆后继去破墟的人也很多。”

    “时清。”任云潇肃然道:“你去的话,要千万小心,除了苍明,谁都不要信。”

    楼弃尘不满地挑了挑眉,他还在大殿上呢,就这样当着面把他也排除了?

    任时清思量道:“放心吧爹爹,我不要仙骨,不会费心同他们争抢。”

    任云潇眉间蹙起,道:“你不要,但他们不会信,以己度人这个毛病,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点,何况你比较特殊,去破墟秘境的人太多,不乏修为在你之上的百岁修士,若被发现,你会被群起攻之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点明,任时清却听懂了,又是因为那个仙脉,上回怨灵对她的虎视眈眈,还历历在目。

    她沉吟半晌,终是认真地应下了。

    问完话,三人便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师姐。”楼弃尘喊住任时清,道:“我,你也可以信。”

    任时清停下脚步,站在他下面两节台阶,半转过身子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他认真得仿佛在许诺什么坚定不移的誓言,凤眸半垂下来,像是无底的暗河,只吸得人往其中沉溺。

    分明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,任时清的心却莫名紧了紧,好像有谁突然在她心间挠了一下似的。

    她忙回过身,道:“我知道,我一直都信你。”

    至少,真正选择相信以后,她都不会轻易动摇。